01-神魔宇宙 ***宇宙天國首部曲 彌勒天書閣 https://maitreya-books.com/ 神話從來就不是怪力亂神,而是原始先民在日常生活情況的觀察之中,所建立的真實認知。唯有相信神話中的真實,才能感受到神話的詩意隱喻背後,所具有的神聖力量。打開你的想像,打開你的相信,你才能知道神話告訴了你什麼宇宙生命的資訊。 生命起源於宇宙之中,生長於宇宙之中,結束於宇宙之中,因此,宇宙的起源就是生命背景的起源。生命形成的每一個階段,其實都在述說著生命的本能,也就是生命本就存在的一種力量,在此雖是說明一種狀況,然而將這狀況投射在生命的生活行動之中,你就會明白自己究竟有哪些不可思議的本能!

如何體面地孤獨死

2024071314:54



本文首發於虎嗅年輕內容公眾號"那個NG"。在這裏,我們呈現當下年輕人的面貌、故事和態度。

"現在不結婚,老了孤獨死!"

嚇唬獨身主義年輕人,再沒有什麽比孤獨死更好使:在陰暗的垃圾房裏去世,屍體腐爛液化,成為蠅蟲培養基,直到鄰居聞到難以忍受的異味才被發現……

與日俱增的孤獨死報道,讓我們認識了這種看起來世間最最淒慘可憐的死法。避免成為那個孤獨死的「敗犬」,也成了不少人早早開始盤算的人生任務。然而,在未來老人遍地的深度老齡化社會,孤獨死真的是個可以被規避的小概率事件嗎?

目光移向全球最早進入深度老齡化社會的國家日本,現實回答:孤獨死將是未來的新常態死亡方式,他們已經開始習慣與它長期共存。



01, 理想的孤獨死

日本老人,認了。

不論貧窮還是富有,不論是已婚還是單身,在一個近30%人口年逾65歲的國家,每個老人都有可能成為孤獨死大轉盤的中獎人。

不久前,東京一所豪宅內,一對70多歲的老姐妹被發現去世在金錢環繞中,弟弟說:「整理遺物時我發現,房間裏到處都是成捆的現金。」

她們多金富有、擁有兄弟家人,但依然沒能避免直到散發異味才被發現的命運。

孤獨死在今天的日本到底有多普遍?根據日本警察廳推算,今年日本預計有68000名65歲以上老人獨自死去,也就是說,每去世20個老人,就有1個是孤獨死案例。

於是,打開日本的媒體雜誌,你會發現人們不再討論如何躲避孤獨死,而是開始討論如何實現「理想的孤獨死」。



「我想改造一個即使孤獨死去也沒關系的房間。」

經營孤獨死善後清理公司的鹽田卓也對日媒透露,最近這類咨詢越來越多。

不再期望去世時身邊有人陪伴,只希望死後還能體面,日本老人開始把「死得漂亮」加入臨終準備清單。

在畢生自肅的日本,少給別人添麻煩就是最大的體面。



鹽田曾見到,來自一位70多歲女性把「體面」做到了近乎不可思議的極致:「2層的一戶建裏,什麽家具都沒有,只在廚房有一卷鋪蓋和少量垃圾……簡直就像預感到了自己的死期,把所有家具一起斷舍離掉了。」

就連失去意識的地點都恰到好處:「她倒在玄關入口處,小小的身體幾乎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這是極端案例,遺物整理人山本發現,普通老人也在著手更容易達成的孤獨死準備。

很多獨居老人床下,多了一塊藍色防水布。

防水布很便宜,單片售價不抵一個西瓜,卻給「理想的孤獨死」幫了大忙。



只要把它墊在床底下,就不用再害怕屍體腐爛、屍液流淌弄臟地板。

事兒是「小事」,但省了大錢。

因為一具高度腐爛的遺體不只是收斂者的噩夢,還意味著天價維修復原費用。

屍液層層滲透,移除床墊、臟掉的榻榻米後,清理者還要拆除地板、卸掉龍骨,直至露出臟汙的混凝土地面,用專業機器盡量打磨地面去除滲透汙液,噴灑除菌除臭藥品後,還得進行全屋除蟲:

「一推開門,墻壁上巨大的黑影簌簌而動,定睛細看,原來是幾千只蟑螂。」

拆掉汙染地板不算完,全屋地板也得一同更換,否則新地板就會變成一塊醒目的補丁。



「小的單間30萬-60萬日元(約合1.4-2.8萬元)不等,3室一廳至少100萬日元,如果汙損較大,花費將超過200萬日元。」

特殊清掃業者透露,一具自由腐爛的屍體就是一個錢包無底洞,如果孤獨死發生在租賃房屋,房東可能會倒賠進一整年的房租,房產還會因為變成「兇宅」而價值受損。

把藍色防水布墊在床下,就是為了減少這種事情發生,最容易導致孤獨死的原因是中暑,而中暑死亡的老人大多倒在床鋪附近。

「它墊在床下,阻止了體液的流動,下面幾乎沒有任何液體。它也不會被泡軟,很好收拾和拎起來。」

安安靜靜地活,幹幹凈凈地死,這就是日本獨居老人接受現狀後,留給世界最後的體面。

02, 孤獨死經濟

除了略顯湊活的藍色防水布,還有沒有更好的理想孤獨死對策?

當然有,消費主義社會,所有麻煩最終都會歸結於商品。

如果說老人只是無奈地接受,那麽年輕人簡直就是在擁抱孤獨死即將成為常態的未來。因為孤獨死也是新的消費增長點。

有關孤獨死催生的新服務和新消費品,我願稱之為「孤獨死經濟」。

最常見的,莫過於「遠程看護」系統。

具體實現方式略有不同,但運作模式萬變不離其宗,都是定期確認老人是否還在活動,一旦發現老人長時間停止活動,便進一步聯絡,確認安全狀況。



動態確認方式豐儉由人。

手頭寬裕的老人可以選擇政府和通訊公司聯合推出的「智能房間監控」,每月幾千日元。智能監控不是安裝醒目的攝像頭,而是在廁所、房間大門、床墊上安裝小小的動態傳感器,隱蔽地偵測老人是否還在日常活動。

經濟拮據的老人也有平替選擇,比如使用手機。

「Enrich看護服務」,基於通訊軟件LINE搭載,以固定頻率發送「生存安全確認」,老人只要定期回復即可。

如果記憶力減退,經常忘記回復,另一款軟件「萬一活」(もし活)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下載「萬一活」,老人手機會以24小時、36小時或48小時的固定頻率自動檢測使用者是否有移動過手機。如果手機長時間沒有被移動,則會啟動應急預案,進一步聯系使用者本人和緊急聯系人確認情況。

這種服務,每月只需300日元,約等於3盒速食米飯,低保老人也有能力負擔。

不光為老人提供服務,徹底接受孤獨死的日本,已經開始為服務老人的人提供服務。

不少保險公司推出的「孤獨死保險」正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個。

誰需要這種保險?房東需要。



因為在日本,孤獨死事件的平均被發現時間長達18天,18天足夠讓房屋修理費飆升到天價。

連篇累牘的孤獨死糟糕新聞後,很多人不願再把房屋租借給獨居老人。

日本國土交通省調查發現,7成房東對於高齡房客態度消極,另一項調查顯示,每4個日本高齡者就有1個曾因年齡而被拒之門外。就連本該給弱勢群體提供保障住房的都營住宅和公租房都完全禁止高齡獨居。

但與此同時,高齡獨居者從長期來看,又是理想的租客。他們生活相對穩定、會長期穩定租賃,經濟情況也相對定型,拖欠租金風險較低。

那麽世間有沒有雙全法,能夠既獲得優質房客,又不用擔心修繕費?

有,購買「孤獨死保險」。

一棟包含10個房間的小樓,房東一年只需要支付3萬日元保費,相當經濟劃算。

也有面向租房者出售的孤獨死保險,持有這種保險,可以免於繳納巨額保障金:

「現在越來越多不動產公司和房東要求獨居老人準備100~200萬日元左右的保障金,不然就不肯出借。」



越來越多嗅到商機的人,正在把「孤獨死」變成一種可以被消費的商品。

與此同時,日本曾經彌漫的對孤獨死的否定與恐懼,似乎也開始轉變。

03, 不可憐的孤獨死

「在社會上,孤獨死通常被視為『可憐』和『應該不惜一切代價避免的事情』。」

孤孤單單地死去、孤孤單單地腐爛發臭,怎麽想,看起來都是極為可悲的下場。如同名人傳記,不論曾經活得如何肆意風光,一句「孤獨終老」就足以蓋棺定論成一抹淒涼。

但年近百歲的著名精神科醫生中村恒子卻表示:「沒有比孤獨死去更優雅的死亡方式了。」

目送無數病人離開,她意識到,孤獨常在,家人環繞的死亡其實才是非常態。

「我照顧過的病人不計其數,直到死亡那一刻仍能保持清醒並與家人告別的人其實很少。很多人在去世前幾天幾乎沒有意識,也有人在家人趕到時突然病情惡化陷入昏迷。如果這也是一種孤獨的死亡,那麽這種事在醫院裏時常發生。」

「所以,如果能在不打擾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來世,不是很好嗎?這就是我理想的死法。」



孤獨地死去的確麻煩,但換個角度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能夠孤獨地死去,意味著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還是一個不必臥床、不必護理,可以自由活動、獨立生存的人。

不可否認,孤獨死與很多負面指標密切相關。

比如貧窮、失業、自我忽視和更短的壽命。70歲以下的早期孤獨死案例中,「非正職員工」的比例格外顯著。這意味著,沒有穩定工作、收入相對較低的群體會面臨更大的孤獨死風險。

但貧窮容易引發孤獨死,並不代表孤獨死的老人一定貧窮和失敗。

實際上,根據日本警察廳數據,年齡越高,孤獨死的可能性就越高。當年齡推移到70歲以後,經濟情況對孤獨死概率的影響就開始顯著減弱。



男女兩性孤獨死的比例倒掛也是一個有力旁證。

日本女性平均壽命顯著高於男性,單以年齡而論,孤獨死發生概率應該比男性更高。

同時,日本女性平均經濟水平低於男性,以經濟情況而論,孤獨死發生概率也應該高於男性。

但實際情況是,日本男女孤獨死比例嚴重倒掛,在有些地區,男性孤獨死數量甚至能達到女性的5倍。

把孤獨死簡單地和貧窮失敗劃等號,顯然已經有點過時。

孤獨死並不可恥。



與其說,是經濟困窘導致老人被迫孤獨死去,不如說,也有很多老人主動選擇了相對孤立的生活方式。

在《在熟悉的家中向世界道別》一書中,上野千鶴子也寫道:「晚年的時候,獨居者是最幸福的。」

因為多個針對老年人生活平均滿意度的調查發現,獨居者比共居者的滿意度更高。

孤獨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獨居老人可以不必處理復雜的家庭人際關系,盡情享受脫離社會標簽的自主人生。即使不疊床、不收拾房間也沒關系,因為這是自己的生活。



有時,孤獨死的可悲更像是某種遠觀者的恐懼投影。

橫須賀市福祉專門官北見萬幸收藏的一封遺書就像一個小小的證明。

遺書來自一位孤獨死老人,其中寫道:「我死亡時,大概只有15萬日元,請發現我的人,用這筆錢把我火葬了吧,讓我不要成為無緣佛。」

「無緣佛」在日語中意指無人供奉的佛像,也就是孤魂野鬼。

遺書本身沒啥特別,讓每天都在處理類似事件的北見動容的,其實是遺書旁的草稿紙。只見草稿上,老人用斷斷續續的筆觸,單獨寫了許多個「緣」字,斷續的緣字,仿佛道盡了孤單末路的淒涼。



順著北見先生的思路,難免一聲唏噓。不過仔細一看,事情又好像有些「腦補過度」。

細細分辨幾個「緣」字,會發現它們各有各的筆畫錯誤,之所以斷斷續續,是因為始終都沒寫對——這哪是孤獨老人嘆息無「緣」?分明是提筆忘字。

再看遺書正文,該寫「緣」字的地方,直接用了假名拼音代替,看來是左試不對,右試不對,一番抓耳撓腮,最後索性寫個拼音了事。

換個角度重新解讀,悲情淡去,反倒多了幾分隨性和灑脫。



對於相距過於遙遠的事情,我們總是容易用概括和想象賦予它過於單一的解讀,以至於忽略,除了戲臺上,沒有誰會因為歸屬於某種身份標簽而永遠沈淪在苦難之中。

這裏有一個略為驚人的數字:去年在日本,僅僅是去世的百歲以上老人,就高達近4萬人。

在深度老齡化社會,百歲起步不是夢,我們註定將面對更多獨自踏上歸途的可能。

但前途不必恐懼,也不必擔憂,因為擔憂毫無用處,且歷史已無數次證明:是問題,就會有解決的辦法。

---[出品: 虎嗅青年文化組*作者: 木子童*編輯、製圖: 渣渣郡/來源: 虎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