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人口負增長疊加老齡化，以及最近的漸進式延遲退休，讓我國「未富先老」的特徵愈加明顯。要應對這些難題，還是要在生育率上下功夫。四川省先行了生育登記取消結婚限制，輔助生殖進醫保政策也將緊隨而至。在此背景下，很多大齡單身女性拒絕婚姻，卻希望滿足她們做媽媽的願望。她們在「精子銀行」挑選博士、多國混血、理想型等男士精子，藉助輔助生殖技術對胚胎健康把關，產下寶寶。雖然民眾對她們的選擇褒貶不一，但認可輔助生殖對生育的貢獻。
非婚卻想生育的她們，求助於輔助生殖技術
當下正處於社會觀念的轉型期。非婚女性群體已經具有相當規模，結婚率降低、離婚率升高也成為了社會背景的一部分。很多女性希望跳過婚戀，有錢、有孩子，沒有喪偶式婚姻和扯不清的婆媳關係。其中，高齡女性受限於卵子狀況，需要輔助生殖技術對基因進行檢測，篩選出健康的胚胎，確保孩子的健康。
01.葉海洋：單身CEO，優選精子，生五國混血女兒
出生於1988年的葉海洋是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在29歲時已身價千萬。隨着年齡的增長，葉海洋對家庭的渴望愈加強烈。但是，她不想為結婚而結婚，希望把控組建家庭的主動權，決定去精子銀行選擇高學歷、高顏值、高智商的優質男性精子，進行試管嬰兒。最終，她選擇了一位四國混血，常青藤畢業的高材生的精子，並通過輔助生殖技術，成功產下五國混血寶寶。三年後，擔心自己走後，寶寶孤獨，她決定生二胎，並選擇了同一位捐精人的精子，讓孩子同父同母。
圖1 葉海洋及其女兒（圖源：網絡）
02.39歲女性：挑選博士精子，選擇非婚生育
39歲的焦薇（化名），已錯過最佳生育時期。在看到婚姻關係的局限、感受到內心的孤獨和孩子的美好後，焦薇決定跳過婚戀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有了愛情，可以接受另一半基因的不完美，但沒有愛情，精子的選擇只剩下純粹的科學。焦薇把孩子健康放在首位，最終在精子銀行選擇一位喜歡足球和刺繡的博士精子。高齡往往意味着胚胎健康的低概率，而做傳統試管近乎於賭運氣。通過三代試管技術，對胚胎進行了染色體檢測，最終選出一個合格的健康胚胎，並成功移植。
輔助生殖技術實現了她們非婚生育的夙願，也讓更多人了解了試管嬰兒技術。2018年國內輔助生殖服務滲透率僅7%，而美國同期為30%。伴隨着社會觀念的改變，國內落後的滲透率勢必會迎頭趕上歐美國家。受國內限制，焦薇和葉海洋均在國外進行試管嬰兒，而國內也一直在推進輔助生殖行業的發展。
過去幾年圍繞輔助生殖服務項目是否納入醫保支付的討論持續不休，這種反覆不定的核心原因是，醫保基金有限和輔助生殖價格高而需求旺盛之間的衝突。一邊是求子心切人群的高需求，一邊是醫保基金高承壓的精打細算。但是面對近3年每年20%-30%的出生率下降，醫保勢必對輔助生殖作出讓步。
坎坎坷坷的三年拉鋸，國家醫保局終於表示將在各地醫保承受範圍內，充分考慮相關技術規範性等因素，逐步將適宜的分娩鎮痛和輔助生殖技術項目納入醫保基金支付範圍。
圖2 國家醫保局答覆函（圖源：國家醫保局）
風口浪尖的非婚生育
2021年1月1日正式實施的《民法典》第1071條規定：非婚生子女享有與婚生子女同等的權利，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視。《民法典》在法律層次上肯定了非婚生子女的權利。2023年，四川省衛健委印發了《四川省生育登記服務管理辦法》，生育登記取消了結婚的限制和生育數量限制。其實，四川並非全國首例，此前已有多地放寬生育登記的結婚限制：陝西、廣東、福建均已放寬了生育登記的結婚限制，安徽在相關《辦法》的徵求意見稿中，也提出了擬放寬生育登記限制的條例。
表1 國內部分地區非婚生育規定-數據來源：各地區衛健委和政府官網 丨 制表：生物探索編輯團隊
拉升生育意願的非婚生育政策受到了廣泛的關注，民眾議論紛紛。
1、一些網友認為非婚生育給予女性生育最大的自由，想生就生，不受婚姻限制。以葉海洋為例，很多網友表示葉海洋的做法，雖然看上去與傳統婚育觀念背道而馳，但恰恰活出了很多女性理想中的樣子：有經濟能力，又美又颯，自己生，自己養，少了婆媳矛盾，不用處理夫妻關係，沒有一地雞毛，比喪偶式婚姻強多了；
圖3 網友在非婚生育政策下的留言
2、部分網友認為非婚生育不如更實際的刺激生育手段。年輕人不願意生孩子了，除了主觀原因，有很多現實問題擺在眼前，最主要的一條是生得起，養不起，與其放開婚姻限制，倒不如解決一下實際問題；
圖4 網友在非婚生育政策下的留言
3、還有一部分人擔心會不會有越來越多的單親媽媽和不負責任的父母。未婚生育得到認可，是不是意味着會有更多的單親媽媽或者是爸爸出現？父母如果只管生，並沒有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沒有做好成為父母的準備，對孩子而言就是一場災難；
圖5 網友在非婚生育政策下的留言
4、有一種觀點認為，允許非婚生育子女以及登記戶口，會導致大量「私生子」出現，造成新的不公平。比如，「生育登記不用結婚，私生子享有繼承權，一妻一夫制基本名存實亡」，「如果父親出事有案底，婚生子政審受影響而私生子不受」。
對此，人口學專家何亞福認為：「不管是原來的婚姻法還是民法典，均規定非婚生育子女和婚育子女享有同等的繼承權，這並沒有對人類的基本婚姻制度造成衝擊。事實上，即使是『私生子』，在登記戶口時子女也需要登記父親信息，並不會出現『婚生子政審受影響而私生子不受影響』的情形。該政策只是法律規定下女性權益保障的回歸。」
圖6 網友在非婚生育政策下的留言
針對非婚生育政策，廣東省人口發展研究院院長董玉整表示：「政策的原意並不是強調不結婚可以生，而是強調不管是否婚生，只要生孩子，都要進行登記，保證孩子一來到世界就正式進入了社會信息系統，在社會網絡中擁有自己的獨立位置，成為一個具有社會意義獨立性的個體。政策不能被片面理解了，更不能被帶偏了。」
北京大學人口研究所教授穆光宗表示：「非婚生育是順應婚姻家庭新形勢的變化而作出的適應性調整，在一定程度上有利於提高生育水平，但並非對非婚生育等情況進行鼓勵。類似的生育登記制度改革將逐步向全國進行普及。類似辦法不會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生育意願和水平，更多是釋放生育的積極信號，創造良好的生育環境。未來甚至會在輔助生殖等技術運用方面進一步放開。」
允許非婚生育，很可能會有一定數量如焦薇這樣的女性，在非婚狀態下通過試管嬰兒等輔助生殖技術獲得孩子。這樣做的原因之一便是擺脫原生家庭壓力和婚姻桎梏的同時又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這是一種社會觀念的轉變，民眾對輔助生殖技術的接受程度逐漸提高。
當前人口老齡化加劇、生育率嚴重不足，必然需要考慮對未婚生育給予應有的保護。非婚生育是政策包容性的體現，是社會開放性、包容性進步的體現，也是對個體生命權利的尊重。完善的政策配套和輔助生殖技術發展為生育友好的價值取向提供了有力支撐。-(責編:文競擇*排版:文競擇/來源:生物探索)
參考資料：
[1]四川將取消生育登記時的結婚限制，頗受爭議：沒結婚你會生娃嗎？
http://www.myzaker.com/article/63e482c48e9f096adf03adab/
[2]葉海洋個人資料簡介及個人簡歷（女強人葉海洋基本資料）
https://www.45baike.com/zs/133182023020113318.html
[3]39歲女性挑選博士精子，選擇非婚生育
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197985145600000571/?app=news_article×tamp=1675924426&use_new_style=1&req_id=20230209143345AD361D6CA445DA0F4C04&group_id=7197985145600000571&tt_from=android_share&utm_medium=toutiao_android&utm_campaign=client_share&share_token=886f3446-7c8b-4d02-b8f4-010afcd9ee82&source=m_redirect
[4]四川生育登記取消結婚、生育數量限制專家：並非鼓勵非婚生育類似改革或全國普及 https://www.nbd.com.cn/articles/2023-01-30/2647933.html
[5]國家醫療保障局關於政協十三屆全國委員會第五次會議第04004號（醫療衛生類371號）提案答覆的函 http://www.nhsa.gov.cn/art/2023/2/3/art_110_1012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