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辦公鼻祖,WeWork快要破産了
WeWork即將破産,經曆了什麽?共享辦公還有未來嗎?
01 共享辦公鼻祖,即將破産
11月1日,《華爾街日報》報導稱,全球最大的共享辦公巨頭WeWork最早或將于下周申請破産。
消息一出直接讓WeWork的股價崩了,截止11月1日收盤,WeWork股價暴跌46.93%。
WeWork從一開始,發展到現在瀕臨破産,命運或許早已注定。
WeWork昔日是一家明星級的共享辦公巨頭,被譽爲“共享辦公鼻祖”。
WeWork成立于2010年,是一家提供共享辦公空間的公司,運營模式不複雜,先通過租賃寫字樓的樓層,然後改造成共享辦公空間,再出租給企業或個人。
WeWork曾是全球估值最高的獨角獸之一,備受多家風投機構追捧,孫正義的軟銀集團是其最大的投資者,投資總額超過106.5億美元。
WeWork的業務遍布全球,數據顯示,2020年底,WeWork在全球超過150個城市有850多家門店,工位數超過100萬個,會員數量超45萬,營收超過32億美元。
那WeWork如今爲何要申請破産?
原因很簡單,WeWork一直虧損,WeWork 2023年第二季度淨虧損高達3.97億美元。
WeWork更是被巨額債務壓頂,數據顯示,截至今年6月底,WeWork公司背負的長期債務高達29億美元。
更爲嚴峻的是,從2023年下半年到2027年底,WeWork估計有100億美元的租賃義務(支付租金等)到期,從2028年開始還有150億美元的租賃義務到期。
2019年,WeWork曾試圖以470億美元的估值進行IPO,但沒有成功,隨後于2021年與一家特殊目的收購(SPAC)公司合並上市。上市時,公司市值僅有90億美元。
現在看來,孫正義對WeWork投資的100多億美元,算是投到了大海裏,巨額投資虧損,讓孫正義曾不得不公開道歉稱:自己這筆投資是“愚蠢的”。
不過,WeWork中國業務沒有受其全球業務太多影響,WeWork中國早在2020年就被摯信資本追加2億美元投資,成了控股股東,開始全面本土化經營。
WeWork大中華區副總裁全斌在2023年7月曾公開表示,目前已在12個城市建立了超過80個社區,擁有企業客戶超8000個,會員數逾10萬,主要位于上海、北京、深圳和香港四個核心城市。
02 共享辦公,日子艱難
WeWork畢竟是共享辦公鼻祖,是行業風向標,WeWork將要申請破産的消息,也給共享辦公賽道澆了一盆冰水。
在《新品略財經》看來,WeWork不僅是共享辦公巨頭,更是行業的一面活鏡子,就連WeWork這樣的巨頭都活不下去了,那敢問其他小弟的日子會過得舒坦嗎?
說到國內共享辦公,就不得不提一個人,就是前萬科集團高級副總裁毛大慶,而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共享辦公品牌優客工場創始人、董事長。
今年9月,據多家媒體報導,優客工場位于深圳萬科星火區域的辦公室“跑路了”,管理員在9月17日把所有租客踢出了微信群。
有受訪租客表示,直到9月中旬萬科貼出租金催繳告示,他們才知道優客工場從6月、7月開始就已經交不起房租了。
作爲一名萬科前高管,深受萬科跑步文化影響的毛大慶酷愛長跑,經常參加馬拉松。
但另一面,優客工場的股價低迷,持續虧損,至今還未盈利,讓毛大慶很頭疼。
和WeWork一樣,優客工場也一直處于虧損狀態,這些年的總淨虧損額超過40億元。
數據顯示,2022年,優客工場營收6.61億元人民幣,同比減少37.52%,淨虧損3.22億元人民幣,同比收窄85.09%。
雖然優客工場去年業績有點好轉,大幅減虧,但已經成立8年多的優客工場現在還沒有造血能力。
雖然毛大慶說自己是創業的長期主義者,但優客工場的生存狀況及未來還未知。
當時在面對要跑路的消息時,毛大慶回應稱:沒有這事。我們不知道。這沒有根據的東西,你們去聽它幹嘛啊?
今年7月,另一家共享辦公品牌辦伴也曝出經營危機,其位于北京的辦公室已經關閉,其他城市的業務部門也存在拖欠工資、傭金、物業租金等情況。
整體看,國內的共享辦公平台的日子都很艱難。
03 共享辦公從高光到失色
當年興起的那場互聯網創業大浪潮,在大衆創業、萬衆創新的號召下,各種創業項目如雨後春筍般地湧現。
對很多創業項目,特別是年輕的互聯網創業者來說,爲了節省成本,有很靈活的辦公空間需求。
像毛大慶這樣的大批創業者、房地産開發商、資本、物業企業等一衆玩家都瞄准了共享辦公賽道,開始瘋狂湧入。
共享辦公企業開始租場地,進行全面設計,這些共享空間設計很新穎,配套齊全,辦公室、工位、共享會議室、咖啡館、報告廳、餐廳等應有盡有,爲入駐企業提供一站式服務和增值服務。
國內共享辦公熱潮興起,玩家們瘋狂湧進,2015年,國內共享辦公企業達到2500家,到2018年9月,國內共享辦公平台超過300家。
毛大慶曾表示,到2020年,共享辦公將會是一個達兩千億規模的生意。
如果說2015年是共享辦公元年,2016年是爆發年,2017年則是裂變之年,這三年就成了共享辦公賽道的巅峰時刻。
但從2018年開始,共享辦公賽道開始發生大轉折,後來聲音越來越小。
有很多共享辦公企業早已倒閉離場,現在,WeWork准備申請破産,像優客工場這樣的國內共享辦公巨頭的日子也不好過。
《新品略財經》認爲,共享辦公之所以能很快興起,然後熱度迅速下降,既與其自身的商業模式有關,更與經濟大環境,以及諸多不可控因素有關。
從共享辦公的商業模式開始說起,共享辦公室本質上做的是“二手房東+增值服務”的生意。
這些共享辦公平台先去租場地,進行設計裝修,然後再出租,租場地是其最大的投入成本,前期的裝修設計需要花錢,運營過程的房租、水電費、物業費,以及人工、運營成本都需要持續投入。
共享辦公是一項前期投入大,運營期間需要持續投入的重資産模式,還要適當追求一定的規模化,是一項長跑的商業項目。
如果入駐率高,入駐企業的服務需求多樣化,除了支付房租,還需要各種增值服務,各項收入就會很可觀。
但是,共享辦公運營模式同質化,盈利模式單一,在專業服務水平上差異比較大,頭部玩家優勢更明顯,但頭部玩家往往成本投入也很大。
互聯網創業熱潮褪去,共享經濟泡沫破滅,共享辦公需求很快減少。
疫情三年給了共享辦公致命一擊,房租要付,需求急劇萎縮,疫情不僅沖擊了WeWork,也同樣沖擊了國內玩家。
後疫情時代,經濟環境複雜多變,企業壓縮成本,創業公司減少,共享辦公需求驟減,這對共享辦公平台來說是雪上加霜。
這兩年,北上廣深等一線寫字樓空置率大幅提升,租金價格更是大跌。
據戴德梁行、高力國際等機構發布數據,截至今年二季度,深圳甲級寫字樓空置率達到24.5%,上海達到18.6%,北京達到17.7%,寫字樓租金更是一跌再跌,部分區域的租金跌幅高達15%,甚至跌得更多。
就連一二線城市的寫字樓都很難租出去,更不用說共享辦公空間有多難了。
巅峰時期,資本瘋狂湧進,助推這些共享辦公平台瘋狂發展,降溫之後,資本撤離,共享辦公平台沒有新融資輸血,只能成批倒下,或艱難活著。
當年共享經濟風潮下,共享辦公爆火,是互聯網創業熱潮下催生的産物,如今已經回歸常態。
有業內人士對BBC分析稱,WeWork本質上是一家地産企業,卻“僞裝”成科技初創公司,如今科技初創公司輕易獲得融資的時代早已過去。
04 共享辦公還有未來嗎?
WeWork要申請破産的消息,再次讓市場發出靈魂一問:共享辦公還有未來嗎?
在《新品略財經》看來,共享辦公空間未來不會消失,有市場需求,有市場空間,但共享辦公平台也同樣面臨生死存亡危機,及未來的長久發展的不確定性。
首先,共享辦公需求會一直存在下去。
相較于傳統的寫字樓、辦公室租賃模式,企業,特別是初創企業往往需要投入較大的資金成本,至少在這一點上,共享辦公空間還是有吸引力的。
特別是互聯網、科技型企業,都是年輕的創業者和年輕的員工團隊,共享辦公空間突破傳統,設計現代,配套服務及增值服務相對完善,創業企業、年輕企業、中小企業,乃至是個人創業者也還是願意選擇共享辦公。
其次,從全球範圍看,共享辦公空間的市場規模還在增長,前景可期。
有行業研究機構預計,到2028年,共享辦公空間的市場規模將從去年的143億美元增長近兩倍,達到374億美元。
另一項行業研究預測,到2030年,靈活辦公空間將占全球辦公空間總量的30%。
至少從行業基本面及未來發展前景來看,共享辦公還是有未來的。
第三,共享辦公平台要加快商業模式探索,既要做減法,也要做加法。
共享辦公的商業模式不複雜,盈利模式也很清晰,但共享辦公平台未來要不斷加快探索商業模式升級,加速向輕資産模式轉型。
共享辦公平台要做減法,在現在的經濟環境下,共享辦公平台要大膽做減法,一個城市的市場空間及容量有限,要降本增效,就需要關閉沒有盈利及前景的門店。
共享辦公平台更要做加法,共享辦公平台除了提供基本的場地租賃服務外,更多地還是要靠增值服務,這就需要不斷升級服務系統,增加附加值。
目前,優客工場、寰圖等多家共享辦公企業已經在向輕資産化轉型,但要走出盈利困局,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毛大慶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共享辦公不是一個暴利行業,更不是一個可以迅速擴張的行業,而是一個長産業鏈的社會基礎盤,是服務于廣大企業的企業服務平台。
不過,在遠大的商業夢想面前,對現在的共享辦公平台來說,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文:新品略財經*作者:吳文武/钛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