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億市值灰飛煙滅,兩80後玩崩"全球第一"
全球科技史驚現詭異一幕。
自動駕駛獨角獸、美股上市公司圖森未來近日向外界發布一則詭異公告,隨即引發科技圈轟動。內容是,「董事會已終止公司CEO 、總裁兼首席技術官侯曉迪博士的職務。」
相當於直接架空了一把手。要知道,侯曉迪不僅是青年科學家亦是自動駕駛技術大牛。他2015 年與好友陳默共同創立圖森未來,專注於自動駕駛貨運卡車技術的研發與應用。
正是侯曉迪創業,引來中美「頂流」VC/PE 、產業資本垂青。圖森未來用6 年時間,完成10 輪融資、超80 億美元估值。2021 年,圖森未來赴美敲鐘,被譽為「全球自動駕駛第一股」。年底,完成「全球首次完全自動駕駛測試」,連美媒都覺得侯曉迪不可思議。
然而,這樣一位牛人、一把手,卻在2022 年被自家公司罷免了。消息一出,圖森未來在美股上演大崩盤,股價暴跌近50% ,連續多日大跌。若算上今年的股價走勢,這個剛上市一年多的公司已蒸發79 億美元(約571 億元人民幣),從首日84.9 億美元市值跌到了泥巴里。
看到罷免消息後,侯曉迪懵了。然而,詭異之處遠不止於此。
一. 這是全球科技史發生的一次詭異事件,可謂「詭異透着詭異」。
一個為公司吸引融資、技術突破、拿到大額估值、IPO 、震撼全球的科技創業者、一把手,「莫名其妙」的被自家公司罷免了,懸疑劇導演都未必能想到如此劇情。
侯曉迪突然遭罷免的故事還要從年初說起。
彼時,侯曉迪好友,圖森未來創始人之一的陳默,離開了他奮鬥多年的公司,單獨在美國創業成立Hydron (中國地區名稱為圖靈智卡),主要從事氫動力卡車的研發、生產、銷售。
陳默創立Hydron ,並不是他今年離開圖森未來才發生的事情。企查查APP 顯示,他於去年7 月已在中國地區成立圖靈智卡,屬於中美聯合辦公。至於陳默為什麼出走,官方沒有解釋,可這件事的後續竟驚動了美國聯邦調查局(FBI)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 )!
由於圖森未來在美股上市,FBI 與SEC 就具備了監管上市公司的權力。而FBI 、SEC 方面調查的重點是,「圖森未來是否通過向Hydron 融資和轉讓技術來欺騙投資者。」
也就說,FBI 、SEC 認為,圖森未來與Hydron 之間存在「勾連搭」。創始人之一的陳默離開了,FBI 、SEC 就把矛頭指向圖森未來另一創始人侯曉迪,這也成了他被罷免的「原因」。
圖森未來在提交的監管文件中表示,「根據董事會調查,部分員工在2021 年就已經為Hydron 工作,而在簽署保密協議之前,圖森未來的員工與Hydron 共享機密信息。」
根據圖森未來董事會提交的8-K 文件,去年一些圖森未來的員工在工作時間內,承擔了部分和Hydron 有關的工作,價值在30 萬美元以內,但這些內容並沒有被告知或者被審計委員會批准過。 一切調查與指控的核心最終落到了「唯一留下的創始人」侯曉迪身上。
有懷疑可以理解,畢竟,侯曉迪與陳默是一同創業的搭檔、好友。陳默離開了,很難不讓人猜想「侯曉迪到底有沒有給陳默輸送利益?」只是讓外界覺得匪夷所思的是,SEC 盯着圖森未來正常,它是美股公司,FBI 為何一直盯着圖森未來的創始人不放手呢?
這與陳默、侯曉迪2015 年的創業模式有關。正如Hydron 一樣,圖森未來同樣是中美兩地共同創業。簡單來說,就是中美兩地都有團隊承擔着公司各個業務,共享成果。
美國監管將矛頭指向侯曉迪,在於它們認為「侯曉迪嫌疑很大。」只是,調查結果未出,他就被公司罷免了。得知消息,侯曉迪懵了,他氣憤的跑到領英表示,「自己是無故被撤職!」
此外,對於各項調查與指控,侯曉迪稱,他在圖森未來的工作和生活都是完全透明的,完全配合董事會的調查。「我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是徹頭徹尾的鬧劇!」
侯曉迪的憤怒給命途多舛的圖森未來上了一劑猛藥。消息一出,圖森未來美股大崩盤,股價暴跌近50% ,連續多日下跌,市值僅剩下可憐的5.79 億美元。
「全球自動駕駛第一股」就這樣被詭異給掀翻了。
二.遙想多年前,沒被詭異掀翻的圖森未來,還是個被資本格外青睞的公司。
公司背後站着兩位資歷老辣的80 後創業者,陳默與侯曉迪。
公開資料記載,陳默20 歲創業,創立圖森未來之前,做過戶外媒體與遊戲。他選擇自動駕駛領域創業是有感,「特斯拉、英偉達都在布局,一個全新風口即將到來。」
從經歷上看,陳默是個自動駕駛領域的「門外漢」,他創業「講故事」的成分比較大。可他卻幫助另外一個創業者實現了夢想,他就是現在被FBI 、SEC 指責的侯曉迪。
比起陳默,侯曉迪少年成名,身上有一大推標籤。早年,他寫過一本書《校園「黑客」侯曉迪》風靡校園,被稱為「少年黑客」。2003 年,侯曉迪從人大附中考入上海交通大學,在學校里展現出了極高的科研天賦,是老師、同學們眼中的「天才」學霸。
離開上海交通大學,侯曉迪赴美深造,在加州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學位,創立了基於頻域的視覺注意機制理論。在美國學術界享有一定聲望,是公認的青年科學家。
當「故事大王」遇到「真材實料」,就意味着機會誕生。
一次偶然,讓能說會道的陳默與技術大牛侯曉迪擦出了火花,他們決定攜手共同創業。早期,圖森未來名叫圖森互聯科技,總部設在美國聖迭戈,為了做出長遠規劃,陳默、侯曉迪在國內成立了圖森未來,實施中美兩地聯合辦公的策略。「美國搞技術,中國覓機緣。」
分工上,陳默負責戰略、統籌及運營。他認為,乘用車的自動駕駛巨頭太多,如果把自動駕駛技術切到貨運卡車很有可能會把公司變成一個巨頭。從貨運卡車本身看,運輸業痛點較多,司機短缺、事故頻發、服務較弱,如果自動駕駛可以大範圍應用,商業前景肯定誘人。
想實現這些願景,最好的方式是先拿到一大筆錢,用資本之力成就「未來」。
企查查APP 顯示,圖森未來的融資能力令人咋舌。在未來仍充滿諸多不確定性的風口,前者被資本一路「眾星捧月」,用6年時間完成了10 輪融資,投資方包括鼎暉投資、英偉達等中美「頂流」VC/PE 、產業資本,是投後估值超80 億美元的超級獨角獸。
有了資金加持,侯曉迪展現出他的研究天賦,與團隊一起在自動駕駛算法評測中獲得多項全球第一。其「L4 自動駕駛」貨運卡車於國內完成公測,是第一個拿到卡車自動駕駛公開道路牌照的公司。資本、研發的推動,也為圖森未來很快打開了IPO 的便捷融資之門。
去年4 月,圖森未來在美股敲鐘,IPO 發行價40 美元/ 股,雖然以「平收」完成首秀,可公司依然獲得了84.9 億美元市值,穩拿「全球自動駕駛第一股」頭銜。
年底,圖森未來完成「全球首次完全自動駕駛測試」,引爆美媒。
需要注意的是,圖森未來的一系列操作令全球矚目,可它們的商業化之路依舊舉步維艱。
登陸資本市場後,這家公司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究其原因,一方面,自動駕駛技術突破難,應用落地進程緩慢;另一方面,「安全」成了自動駕駛繞不開的敏感話題。
曾有媒體就圖森未來「有沒有未來」問過陳默幾個問題。他回復,「實現全完無人化貨運,從量產車下線算起還需要10-15 年時間。」意味着,圖森未來撐起商業化至少需要10 年。
陳默的說法,遭到美國分析師質疑。
它們認為,「這家公司可能只會畫餅、講故事」。今年開始,「賣方」席捲圖森未來,導致股價一路滑坡,5 月Oppenheimer 分析師更是將公司目標價下調10 美元。
此時,圖森未來陷入了一種「負循環」。商業規劃上,陳默繼續「畫餅」,他表示,「對於自動駕駛技術來說,如果想實現大規模商業化,就需要強大的軟硬件整合能力。」就像它們的名字一樣,圖森未來幾乎把所有的商業交付都放到了「未來」。
資本市場,股民感覺被耍了,只能用腳投票,加劇了其在美股下行的速度。一年下來,圖森未來的股價跌跌不休,與當初84.9 億美元市值簡直天壤之別,所剩無幾。
圖森未來市值崩塌,陳默溜了。
三.實際上,一些創始人把公司帶到IPO 後,開啟「新業務」並不稀奇。
比如汽車之家創始人李想,離開網站轉身造車;石頭科技創始人昌敬,扔下掃地機器人加入造車大軍。陳默離開圖森未來,也加入了造車大軍,不過他是造「氫能卡車」。
但他這個「氫能卡車」滿滿噱頭,主要是為了承接自動駕駛技術。那麼,這事就比較有意思了,圖森未來就是專門為卡車提供自動駕駛技術的公司,商業化難無非是「沒什麼人買單」。
模式上,Hydron 與圖森未來高度相似,總部設在美國加州安大略市,中美兩地聯合辦公。另據資料,Hydron 的首個製造工廠將位於北美,計劃與合作夥伴一起建設製造工廠,實現車輛在北美地區的本土化生產,所生產的卡車產品將直接銷售給自動駕駛公司。
也就是說,陳默單獨創業,做了一個圖森未來的下遊客戶。一個出售自動駕駛解決方案,一個造需要自動駕駛技術的新能源卡車。此般操作有點像比亞迪,一邊造電池,一邊買賣車。
不同的是,不管是造電池還是賣車,所有業務都是比亞迪說了算。Hydron 與圖森未來的關係非常特殊,陳默離開了公司,卻想着通過合作關係繼續使用圖森未來自動駕駛技術服務。
包括後面的FBI 與SEC 調查、侯曉迪遭自家公司罷免,也都透着詭異。
前文提到,侯曉迪稱「自己是無故被撤職」很委屈,可他「離開」無形中避開了「千夫所指」。
因為整個事件疑問點太多:一,陳默離開公司單獨創業,又做新能源卡車,圖森未來方面如果沒有高層默許,合作關係很難推進;二,圖森未來商業化落地難,持續燒錢,看不到未來,如果有一個穩定的客戶,那麼其商業化前景就有繼續在資本市場變現的空間。
當侯曉迪遭罷免的消息傳回國內時,不少網友替他「打抱不平」。一個青年科學家、自動駕駛技術大牛,辛苦給公司引來10 輪融資、帶到IPO ,竟遭到「同室操戈」。
可隨着事件發酵以及媒體這幾天的爆料,新的詭異又出現了。
據《財經》報道,陳默是加拿大籍華人,有內部人士透露,侯曉迪也不是「中國人」,他在2019年、2020 年左右加入美籍,目的是「公司IPO 需要」。
去美國IPO 的公司不少,沒聽說美國上市創始人就得加入美籍。有網友猜測,「侯曉迪會不會故意導演了一出轟動全球的鬧劇,讓公司罷免自己?儘快轉移責任人身份。」
對於各種流言蜚語,侯曉迪堅稱「冤枉」,他說,「自己問心無愧,始終堅持誠信為本。」
有一點可以確定,圖森未來這個曾經被資本捧上天的「全球自動駕駛第一股」,如今市值跌的僅剩下5.79 億美元,79 億美元灰飛煙滅,兩位創始人相繼「玩離開」,留下了一地雞毛。-(來源:投資家*作者:老高/來源:投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