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什麽意義?幾位大佬聊了些實話…
意義是什麽?
關於意義的問題,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了。「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當我們談到意義時,幾乎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那麽,在追尋意義的這條道路上,就真的沒有什麽方向性的指引嗎?就真的沒有一些可供思考和揣摩的內涵嗎?其實不然……
3月27日,正和島創始人兼首席架構師劉東華首部力作《意義:成功與財富的原點與終點》一書正式發布。在當天的新書發布會上,劉東華與寧高寧、馮侖、金惟純、李成才等幾位企業界和媒體界的大咖就意義這一主題展開了一場深度對話。
在意義的含義、價值和對人生與事業的影響等方面,幾位嘉賓各抒己見,一些觀點既讓人耳目一新,也讓人回味無窮。相信從他們的對話中,你能感受到什麽樣的意義是有意義的意義,什麽樣的意義是值得深思與追尋的意義。
以下是《意義》發布會的現場內容整理,在意義這個話題上,讓我們一起聽聽他們的真話、實話、心裏話。
嘉賓:劉東華 正和島創始人兼首席架構師
寧高寧 中國中化控股有限責任公司原黨組書記、原董事長
馮侖 禦風集團董事長、萬通集團創始人
金惟純 中國臺灣商周媒體集團創始人
李成才 中國紀錄片導演、中國政府獎、中國紀錄片導演獎獲得者
[主持:陳為*正和島總編輯/來源:正和島]
一、《意義》有何意義?
陳為:歡迎大家來到這場意義爆棚的論壇,今天是東華老師發布他的處女作,大喜之日,相信各位到場的親朋好友都感到很振奮。另一方面,意義這個主題也折射出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那就是在今天該怎樣重新思考我們的生意、生活和生命。
當今這個時代,大家普遍感覺變化莫測,所以我們一塊兒來聊一聊意義這個聽起來似乎有一點高深莫測的詞,看看各位大咖對這個既是必需品,又是奢侈品的詞有什麽不一樣的認知和體會。
我們先從寧高寧總開始。寧總領導過4家世界500強企業(華潤、中糧、中化、中國化工),這應該也是創造了一個世界紀錄。而且寧總跟一位全球知名的傳奇CEO也很熟悉,他叫傑克·韋爾奇。
如果韋爾奇看到《意義》這本書,可能會心甘情願地來做推薦人,因為他之前講過一句話,「CEO要做首席意義官」。
寧總您怎麽理解韋爾奇的這個觀點?您在中糧、中化的時候是怎樣給員工和管理層賦予意義感的?
寧高寧:企業領導者,主要任務就是要把大家鼓舞和組織起來,為企業註入活力。那如何註入活力呢?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讓大家能有體面生活要有激勵機製,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講的意義。
所以我認為意義的一部分內涵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之上的,它能夠幫我們理順物質與精神的關系。
另外,企業裏一旦講意義,企業就會變得很有意思。為什麽呢?因為意義會讓大家做的事崇高起來。
比如,一個人賣水,如果從意義的角度來看,他可以說自己是在做挽救人生命的事,因為人離開水是活不下去的。再比如,前段時間我在香港遇到一個老同事,他說自己加入到了一個慈善組織,我問什麽慈善組織,他說是馬會。
我說馬會不是「賭博」「賭馬」嗎,怎麽成慈善了?他就和我解釋,馬會其實會把一部分收入撥捐給慈善信托基金,為社會謀求長遠福祉,並不是專門用來賭馬的。所以,企業領導者談意義,更能幫助企業找到自身在社會中存在的意義。
總結一下,意義對企業的幫助可以歸納為這樣4點:
第一,很崇高,它讓企業做的事情有了更高的使命;第二,很持久,企業家可以不斷地鞏固意義;第三,成本很低,不需要花大價錢去建設;第四,從團隊來看,意義也能夠煥發大家的積極性和滿足感。
一些外國人常講,「Lead by purpose」,意思是要被目的和意義驅動,這是有道理的。
以我為例,任職過的幾家企業裏,每個企業的使命和意義都要花很大精力去討論,最後經常是我當著幾百人的面一字一句的寫到黑板上,然後大家對著宣誓,把它變成一個半宗教式的信仰,要告訴大家,我們就是這樣去想、去做的。這樣一來,無論是精神的、物質的,還是個人的、集體的,企業的很多目的都會更容易達到。
而且,一個企業有沒有精神和意義,和他們企業的人說上三句話基本就能感覺出來了。
舉個例子,華潤當年沒講使命意義的時候,一個海外供貨商要和我們談一個供貨合同。我們就問該怎麽付款,能給多少天的賬期?
而對方則反過來問我們,你們的企業有沒有使命?我們說沒有,他說沒有使命就沒有賬期,有使命了,就可以給你們賬期,所以意義是很值錢的。
陳為:馮侖總是九二派中的博士企業家,多才多藝。前面大家談到馬克思·韋伯的一句話,「人是懸掛在自我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我覺得這像是一種悖論,因為我們一方面寄托在這張網上面,另一方面又被這張網所籠罩。像曾國藩就糾結過,說自己如果不去當官而去做學問,也會是一流的學問家。
所以,像您這樣多才多藝的人是否也產生過這種糾結?就是覺得做企業很有意義,但如果做些別的事,比如拍個紀錄片或者也去做學問,可能也會是另外一種人生。
馮侖:一點也不糾結,寧總剛才講了企業,我從個體的角度來談談意義。
從個體的角度來觀察,你會發現意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比如,小的時候,老師、家長和比你厲害的前輩喜歡把意義這個詞往大了說,告訴你要愛一些很宏大的使命,要成為接班人等等。
結果很多人活了半生之後才發現,在意義上,一些小詞對自己更重要,大詞說多了以後等到老了反而沒詞可講了。所以,當所有人都在告訴你意義有多大的時候,你別忘了,你是活在小詞裏的,不要被一些大詞帶偏了,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發現生活中一些願意講大詞的普通人,最後往往把日子過散了,而那些厲害的人更喜歡講小詞,反而把事業幹大了。
例如,鄧小平深知實幹的重要性,所以他講「不爭論」。不爭論,多麽小的一個詞啊,而經濟卻因此發展了起來。
所以,大家在年輕的時候千萬不要被一些大詞帶偏了,尤其是普通人,不要掉進大詞的坑裏,這樣我們的生活才是真實的生活。我們最終都會活到一個沒有詞的境界,會更多的關註眼下的生存、意義、發展和前途。
當每個人都觀照自己的時候,社會其實也是一個最有力量,最繁榮的社會,彼此的意義都在「無」之中。當大家不談意義的時候,生命就開始有意義了。
陳為:金惟純老師是暢銷書作家,他的兩本書《人生只有一件事》《人生總會有答案》不僅賣得很好,而且一聽就知道作者是一個談論意義的高手。
我們知道,您的《人生總會有答案》是一本書信集,給女兒講人生的意義,所以也請您和我們分享一下您是怎麽跟孩子談人生意義的?
金惟純:我的兩個女兒,一個三十幾歲,一個二十幾歲,兩個人雖然差了十歲,但我和她們無話不談。既聊她們在人生不同階段面臨的意義焦慮,也和她們分享我自己一路走來在意義上的焦慮感。
對我而言,無論是和孩子聊意義,還是跟企業家群體聊意義,其實是沒有差別的。因為東華這本書裏面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追求意義是一條靈魂回家的路」。
我覺得這條路越往下遊走的時候每個人越不一樣,會有千百種樣子。而靈魂回家的路是往上遊走的,越往上遊走就越會發現大家回的是同一個家,沒有差別。
如果從靈魂回家的路上來講,越是真誠地面對,願意誠實地分享,也就是越往上遊走的時候,意義就越接近於「道」。「道」跟「理」與「法」是不一樣的,「理」和「法」是瞬息萬變,「道」是萬古長青,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古今中外,它如果有一個地方講不通,那就不是「道」,那就不是真的。
所以對我來說,無論是和誰分享意義,其實都是在分享自己的真實內心,同時也是一個自己追尋意義和化解焦慮的過程。
剛才馮總講沒詞可講了,我覺得很好。意義就像胃一樣,如果你不覺得它存在,那就是它運作功能良好的時候。很多事情也是一樣,如果面對它而不覺得它存在,確實就是最好的狀況,這表示你的意義感已經完全活出來了,所以你就不覺得它存在了,不需要再去追求和尋找它的意義了。
所以,意義的最終點是空心的,就是活在當下而已,我們講的天人合一就是這個意思。
對我而言,意義也不是分享我的思考過程,而是分享我在追尋意義以及化解意義焦慮過程中所發生的事,越往上遊走,大家對意義的理解就越接近,直至沒有差別。
陳為:沒詞可能就是一種行到「詞」窮處,坐看雲起時的境界。
成才導演也是一位寶藏導演,他的很多紀錄片大家都耳熟能詳,像《創新之路》《大國崛起》《華爾街》《貨幣》《影響世界的中國植物》等等。
我們知道,紀錄片是很有意義的事,但同時也很寂寞的事,您是怎麽看待紀錄片的意義的?
李成才:我屬於一個勞模型的人,就是在紀錄片界裏不一定有好作品,但一直在忙著的人,所以我感覺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紀錄片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有不同的人在看,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在中國也一樣,一個紀錄片的結局和歸宿有可能是非常尷尬的。
例如,大概15年前,有一次我和馮侖先生一起爬金山嶺長城,當時崔永元拍攝了一部《口述歷史》。爬到中途,馮總和我說你做這個事情沒意義,不如崔永元的那個。
我就說,你不支持我就算了,你還奚落我一下。我當時采取的辦法就是忽略不計,我繼續做我的影片,而且不知疲倦,樂此不疲。
直到今天,我在團隊裏也依然這樣講,我說用文化來成就自己的個人事業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這個社會裏很多人都因文化而受過傷,包括心靈上的傷害,但實際上一些文化人並沒有給這個社會提供很好的作品。
什麽是好作品?就是關於愛、關於善良、關於莊重的東西。像《音樂之聲》和《飄》這類經典作品,我覺得那是文化人應該做的事情。而在紀錄片界,我們要做的是挖掘真實、捍衛真實、呈現真實,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去尋找。
比如,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海豚灣》,今年剛剛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的《馬裏烏波爾的20天》,還有《不可忽視的真相》等影片都屬於紀錄片中的好作品。這類作品能夠讓社會中的大多數人看到一些事實,然後受此影響改變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我覺得這就是它的價值和意義。
對我而言,所做的事情要對得住自己,要經得住追問,不會讓自己感到渾身不自在。
那我要做什麽呢?思來想去,我說那我就用紀錄片來傳播知識吧,這樣我心裏就能夠舒服一些。等到未來某一天追問自己的人生到底有沒有意義和價值的時候,也不會那麽懊惱了。
所以,2008年我為團隊設計了一個Slogan,就是讓科學在紀錄片中生動地流淌,我們要做知識的傳播者。像我們今年拍攝的幾部影片都是自然類的,自然類的影片在我眼裏就是科學類的影片,因為大自然不會說話,人要想替它說話,就只有一套科學的語言,這是我所理解的意義。
如果從人的角度來看,我覺得一個人如果沒有對意義這個概念產生認知,可能就是非常有意義的一件事了。
就像我的父母,他們都是北方的農村人,我覺得他們就沒有機會去焦慮、去憂傷,沒有機會去討論什麽是意義和價值。他們的人生特別忙碌但也特別飽滿。
做一個奔跑的人,一個忙碌的人,一個擁有飽滿生命的人,我覺得就已經很有意義了。這是給自己找一個答案吧,謝謝。
陳為:我記得十多年前,我剛加入正和島的時候有媒體給東華老師戴了一頂帽子,說他是「人脈之王」,現在又增加了一個新的桂冠,叫「企業家裏真朋友最多的人」。包括《意義》這本書除了東華老師自己的解讀,也邀請了60余位名流大咖來共談對意義的理解。
所以,請東華老師聊一聊您的交友之道。為什麽能夠交到這麽多好朋友、真朋友、大朋友?另外,作為本書的作者,也請東華老師現身說法談一談《意義》這本書到底有什麽意義?
劉東華:我也不知道是誰給我戴的這頂帽子,說我是「人脈之王」。實際上我小時候是一個比較靦腆,也比較遲鈍的人。
我覺得我們每個人雖然都不一樣,但無論你是自覺還是不自覺,我們活著的理由卻都是自己給自己定義的。
從我的經歷來看,大學畢業後就當了記者,當記者時采訪的是社會各界中最出色的一群人,所以很多年前我就自己生出一個詞,叫「人皆吾師」,就是每個人都是我的老師。
另外,我對別人身上的美和價值也特別敏感,在任何一個對象的身上我都能看到他的閃光點。
所以,要說交友之道,我有兩句比較狠的話,叫「欣賞你到靈魂裏,批判你到骨子裏」。
我交朋友後來基本上都是圍繞這兩句話展開的。你最深處、最美的地方,可能別人看不見,但我能看見,所以我能很容易的讓別人產生一種感覺,就是東華這麽懂我,這哥們兒是我的知音、知己。
但後面這句話就狠了,因為我能看見你最美、最好的地方,一旦你有一些事做不好,我也會直接說你這麽出色,這麽了不起的一個人,這事兒怎麽做得這麽差,一定有盲區和誤區,我來幫你找找。
所以,我交朋友基本上也是這樣2個原則,一是欣賞和真誠,另外也要努力給對方也帶來一點價值。因為只有真誠是不夠的,一些話可能會把別人嚇一哆嗦,但如果你對對方一點價值都沒有,可能人家以後也沒工夫再搭理你了。
這也讓我想起一位朋友,一次他得了重病,我去醫院看望他,他和我說了幾句話,把我嚇一跳。
他說東華你知道嗎,原來我特別怕你,只有在國外的時候才敢給你打電話,反正這麽遠,你也夠不著我。
我很奇怪,因為我們就是很純粹的朋友關系,沒有什麽利益交集,我就問他怎麽會怕我呢?
他說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把我看得那麽高,那麽了不起,讓我常常覺得我就是你眼中的那種人。所以有時候一懈怠,我就覺得特別怕,感覺對不起你,覺得東華懂我,看得起我,結果我沒有朝你說的那個方向去努力。以前我不敢說,現在我病了才敢跟你說這些心裏話。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被嚇到了,因為哪怕是一些很強大的朋友,如果跟你在一起常常覺得挺累的話,這份欣賞也可能成為負擔,所以後來我也在努力調整自己。
再來回答第二個問題,《意義》這本書到底有什麽意義。
米蘭·昆德拉有句名言,「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為什麽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呢?
因為上帝看人類的思考,可能就像人類看螞蟻一樣,或者說你的一切都是上帝賦予給你的,你根本不用思考。於是,這句話往往就成為一些人放棄思考的一個理由。但我聽到這句話後是什麽反應呢?我說不管上帝怎麽發笑,我們必須仍然要思考。
因為就像我剛才講的,我從一個木訥、遲鈍、內向的人,到有了「人脈之王」「企業家朋友最多的人」這樣的帽子,其實就是因為自己不斷地思考。
上帝其實往往容易被誤解,我們中國人所講的上帝是一個抽象的上帝,不是西方那個人格化的上帝,那個人格化的上帝賦予我們先天具有的東西,其實我們經常是忘掉的。
為什麽會產生惟純兄剛才講的意義焦慮呢?就是因為你忘了自己是誰,你要知道自己是誰,就不會焦慮了,但要想真正知道自己是誰,其實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我覺得《意義》這本書的意義,就在於它是一個開放、生長的系統。我只是把問題提出來,那60多位朋友他們借著意義說的意義,可能比我說得還有好。
而且我在每篇文章後面都留了一個開放式的小問題給讀者朋友們,大家對這些問題的叩問,可能比我的那些答案更有意義。
二、如何看待「小詞」與「大詞」?
陳為:接下來我們再聊一些大家更為關註的、更勁爆一點的話題,看看能不能貢獻出幾個熱搜出來。
前段時間「董宇輝事件」沸沸揚揚,客觀來講,這件事其實讓很多管理者和企業家產生了反思,就是一個超級個體在組織裏到底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定位?
寧總是組織管理方面的一流高手,您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
寧高寧:我覺得董宇輝做銷售是一種降維打擊。
董宇輝是英語語言文學專業出身,畢業後成為一名教英語的老師,後來又出來賣東西,結果突然發現直播賣貨也可以用語言文學的表達方式來賣。
我印象很深的一次是他一邊直播賣魚,一邊講著這條魚的故事,大概是這麽說的:
當阿拉斯加雪山映照在海面上,朝陽初升的時候,祖國的南海已經是夕陽斜下,暖風吹起。這時候有一條三文魚,用它金色的尾巴在天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像彩虹一樣,而正是因為尾巴的運動,使它的肉質肥美。這讓人一聽就覺得非常厲害,這個魚不吃不行了。
我覺得這種賣貨方式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不僅讓越來越多的售貨員重視起文學素養,也提升了整個社會的品味、言語文化和人們對生活的理解層次。
後來我聽說好多人去董宇輝直播間,不是因為買東西,而是因為要聽他的演講。我記得有位女士一晚上買了四袋大米,是她家裏很缺米嗎?不是,就是因為想要聽董宇輝說話。
人們被這種美好的語言所吸引,我覺得這是挺好的一件事,如果各行業都能有類似的升級,那就更好了。
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一個組織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業績特別好的銷售員,或者是一個能力超出預期的人才,這時候有人就會擔心,他會不會功高蓋主?
我覺得沒有什麽功能夠高到蓋過主,你給他的功越大,主才越大,就是要讓他做到最好。
當然,這裏面要考慮到給他多少自由度、精神和意義的問題,把這些統籌好,才能讓這個人在組織裏真正發揮作用。韋爾奇也曾說過,他就是一手拿著肥料,一手拿著水去澆花,這是他的工作,花開得越大越好。
企業裏應該要有這麽一個突然出現的優秀員工,最關鍵的還是度的問題,給他一定的自由和做事的意義,但也要保證企業的平穩發展,不能把企業顛覆了。
整體來看,俞敏洪做得不錯,東方甄選後來穩定了下來,董宇輝的影響力也保持了下來,我覺得是挺成功的一個案例。
陳為:寧總講得很本質,給個體賦予的意義越大,組織才能成長得越大。
現在,要說哪位企業家很紅,大家肯定會想到「紅衣大叔」周鴻祎。有朋友講,去年的「風馬牛年終秀」上,當時馮總本來想把這潑天的富貴交給年輕的老鄉程前,結果被「紅衣大叔」穩穩地接住了。
您作為東道主怎麽看這個現象?包括企業家本人要不要成為明星,要不要做網紅呢?您是怎麽看的?
馮侖:我覺得企業家不要追求去做網紅,但要關註渠道、銷售、品牌和產品在新的媒體環境和信息傳播方式下的變化。
我最近也在關註網紅現象,發現這裏面分成若幹個類型:
一是生活方式的網紅。比如張蘭和汪小菲,靠著家庭內部的種種情節來帶動流量,但情節一停,流量就沒有了,這個做起來就比較辛苦。要做這一類的網紅,得去創造情節,或者讓別人來導演。
當然,企業家如果是賣自己的產品,用情節來推動流量是有效果的,這是其一。
二是內容輸出的網紅。比如俞敏洪,分享自己的讀書內容,旅行中的所見所聞和人生感悟。這種通過內容帶來的流量做起來就沒那麽辛苦,也不需要太多情節,正常發揮就好。
包括雷軍參觀小米汽車的工廠,馬斯克在車間裏研究火箭和汽車,這些企業家其實都是在與外界持續地進行溝通,然後獲取信任,讓品牌直達消費者,他們的產品和潛在客戶之間的關系也是健康的。
這可能不一定叫網紅了,也可以說是現代企業家PR的一種正常方式。
三是刻意去做的網紅。這也是比較辛苦的一種方式,為了成為網紅專門去搞流量,去製造一些事件,或者通過黑紅的方式把流量拉高。
這就像過去一些人做生意的邏輯,看到一個機會就往上蹭,缺少長期主義精神,做的都是些短期的事。這種刻意去做的網紅對企業來說是一件很不健康的事。
另外,我最近有一個特別強烈的感受,就是大家在生活中說的詞越來越大了。
我前兩天看到一個視頻,一個姐姐,也就是小學一、二年級的樣子,罵弟弟不關心國家大事,不知道我們國家花了多少年變成世界第二的,把她弟弟罵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這就是大詞。
前段時間我去了趟成都的建川博物館,那裏面也記錄了一些大詞。比如,「文革」時期的新婚誓詞上有這麽一句話,你們的婚姻是跟世界革命掛鉤的,好像一個洞房花燭夜決定了世界2/3的人該怎麽過日子。
可結果怎麽樣呢?這個夫婦倆最後過的日子跟普通老百姓過得沒有什麽差別,世界上2/3的人跟他們也沒有關系。
所以,企業家在做公眾表達的時候,學會正常說話變得越來越重要,要試著把大詞減少一點,換成我們生活中常用的小詞。
我和一個朋友前兩天出去開會,他就願意把最簡單的事兒說得特別偉大,輪到我發言時,我就把他說的話又還原成特別生活的話。
所以我們倆總是在辯論,我說你是把一個光屁股的事兒包裝成一個穿西服的事兒,而我做的事兒就是把你的西服扒了,給你留個底褲就可以了。
事實上,我覺得所謂的網紅,千萬不要去為紅而紅,去說一些連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大詞。現在很多網紅都在說大詞,結果讓我們不知道該怎麽生活了。
去正常的說話,說一些貼近生活的小詞,我覺得這是最重要的事,謝謝。
陳為:我覺得馮總和他的同學張維迎老師的提醒特別重要,正常說話、好好說話,少搞語言腐敗。
金老師是做媒體出身,現在是一個資訊過剩的時代,媒體上五花八門的內容每天都在沖擊著大家的心智、心情。
您也說說小事、小詞,最近有什麽讓您有所觸動,有所感懷的事兒。
金惟純:我接著剛才馮總說的大詞小詞繼續聊聊。我覺得關鍵不在於大詞小詞,而在於說的詞真的還是假的。
大詞之所以沒意思,就是因為大部分的大詞是假的,但是,如果你說的大詞是真的,那還是很有力量,讓人很有感受,效益也是很大的,而小詞相對來說真的會比較多一些。
所以,重點不在於大小而在於真假。
前年開始,因為疫情原因我在北京住了差不多兩年,大家知道住在北京這兩年裏我最滿足的是什麽嗎?是我還有一個機會能夠坐在前排看中國崛起這場大戲,這樣的人生簡直是我夢寐以求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在我前40年的人生裏,兩岸是隔絕的,家國之間所有的聯系都是斷掉的,所以當我住在北京的時候,我的感受是和大家不一樣的。
中國崛起,這是我們所追求的,是大勢所趨,是一定能夠實現的,但同時我們也要問一句,中國崛起對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麽?
所以在北京的這兩年,從最大的事情到最小的事情我都看。我既看新聞也追連續劇和綜藝,因為我要看大家都喜歡些什麽,對事情是什麽態度,我要從這裏看中國人活出來的樣子。
我覺得中國崛起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們要活出一個樣子,要讓其他人覺得我們這個樣子挺不錯的,甚至蠻想跟我們在一起,蠻想跟我們活得一樣,這樣中國的崛起在全世界就有意義了。
從這樣一個大框架去看所有的事,我充滿了感動。
例如,在一個下雪天的晚上我打了一輛網約車,司機居然真的開車接我來了,哪怕車玻璃上全是雪,哪怕已經是三更半夜,哪怕賺的錢並不多,這位司機還是願意這樣去做,態度還那麽好,我真的感動得快掉眼淚了,世界上哪一個國家可以把服務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中國人創造了一種生活,我們的城市是如此的方便,有這麽高效能的網絡系統,有這麽多愛做生意,愛賺錢的商家,三更半夜都可以幫你做事,有這麽多的外賣小哥,無論下雨還是下雪,三更半夜都能幫你送貨。
前兩天還發生了一件小事,我在一個地方開會,戴的那副老花鏡落在了人家的辦公室,我說這下慘了。然後給對方打電話詢問,他說沒事,我們叫人幫您送回家。
從我離開他們辦公室到眼鏡送回我家裏,用了不到50分鐘。我說世界上哪有一個城市、一個地方可以把這個事情做到這個程度?至少在我的記憶裏邊是沒有的,全世界各地我也找不出來,無論這些國家比我們發達還是落後。
當我看到這樣一種中國式的生活方式,可以讓人們方便和滿足到這種程度,這樣有序地去做事,我覺得中國崛起這件事情太好了,全世界都應該來體驗一下,來看看中國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這裏面蘊含著非常深的中華民族的文化底蘊,所以我現在的人生願景就是把中華文化活出來,傳下去,我做的事也正是這樣的事。
能夠坐在第一排在看中國崛起,在中華文化的傳遞上參與其中,我感到心滿意足。我就說到這裏,謝謝。
陳為:謝謝金老師,意義是活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成才導演在書裏講了一個故事,讓大家印象很深。您講生日會的時候,東華老師過來和您說,其實他有時候挺羨慕您這種專註於做內容和藝術作品的人。我挺好奇,您會不會有時候也羨慕他們這些「熱鬧」的人?
還有一個問題是,您經常跟企業家在一起摸爬滾打,與王石和俞敏洪也對過話,可能也是紀錄片界和企業家在一起最多的導演了,所以企業家這群人最吸引您的到底是什麽?
李成才:先來回答第一個問題。
對我而言,選擇做紀錄片算是擇一事忠一生,因為紀錄片有著很大的魅力,什麽魅力呢?就在於它能夠填補你心靈裏那些若幹個空著的抽屜。
拍紀錄片的時候你是一個分享者,那你的心裏必須有東西才可以分享,否則你分享起來會特別的不舒服,因為你覺得自己可能會誤導別人,而這就逼著你拼命地去學習。
所以,一個題材就是一份作業,需要你去學習然後作出解答,這個過程中你可以和這個領域中最好的實踐和理論成果打交道,而且還不需要自己交學費。
等你學得差不多了,覺得自己可以表達了,就可以去拍攝了,最後等待觀眾給你的評價,可能是掌聲也可能是奚落。但無論結果是什麽,這個過程是非常美妙的,不像別人想象之中那麽寂寞。
所以拍紀錄片是我特別喜歡的一件事,能夠從中獲得無與倫比的快樂,這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可以總結為對企業家精神的理解。
企業家這個詞匯的誕生距今大概300年左右,但企業家這個群體,已經伴隨著人類歷史發展很長時間了。
有人把企業家的特質總結為這樣幾個詞,他們是一群具有冒險精神、創新精神和決策能力的人,我覺得這些特質可能是企業家的共性,但在我接觸的企業家裏,他們每個人都是非常具體的。
比如,大概在20年前,萬科的5名材料采購部員工因為違法被送進了監獄。我當時和王石聊這件事,請他談談自己的看法。
他說如果我做企業要以這麽多人進監獄為前提的話,那我做企業幹什麽呢?我能感受到作為一個企業家他在面對這種事時的痛苦,但他還是把這些違法的人送進了監獄,他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但很多人可能想不到,那些入獄員工父母的養老問題是王石解決的,他從自己的工資裏拿出一部分作為養老金給到了這些員工的父母。這樣的一位企業家,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他。
還有俞敏洪,兩年前我們曾乘過同一輛車,當時是他的低谷期,他正在處理學校的桌椅板凳。我上車後就問他怎麽樣?他說沒事,自己是見過生死的人,這些都無所謂。我記得那天他穿的是他兒子的一件T恤,他說自己很少買新衣服,不愛穿新衣服。
然後是去年12月,「董宇輝事件」鬧得最嚴重的時候,他說你跟我來談一次紀錄片吧,我們就做了「老俞閑話」年度最後一期。當時我問他有多少個助理,有多少條線的工作,他說至少有8個助理,八條線的工作。
所以,這些企業家真的會讓你去思考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們這個時代有無數個可以躺平的理由,但總歸有一些人選擇把這段時光過得非常閃亮、非常榮耀、非常飽滿、非常奮鬥。顯然,企業家就是這樣的一群人。
我希望我的人生也可以閃亮一些、飽滿一些、奮鬥一些。而我之所以能夠這樣認識人生、認識價值、認識意義,和這些企業家的一席話不無關系,他們的行為有意無意間滋養了我,這大概就是我對企業家精神的理解,也是我願意和企業家在一起的理由,謝謝。
陳為:其實各行業真正幹得好的,幹到極致的人都有企業家精神。
這本書的前言裏,東華老師有一個經典的「東華三問」,這三個問題很深,我們把它交給它的提問者,看看答案是什麽。
東華老師問,「今天的人類社會是更趨向一個意義驅動的時代,還是一個意義虛無的時代?是更需要一個意義驅動的時代,還是一個意義虛無的時代?如果趨向和需要不一致,甚至相反,我們該怎麽辦?」
劉東華:其實我只是提出問題,因為記者出身還是比較善於提問題的,回答問題嚴格說來應該交給那些擁有更大智慧的人。
如果讓我回答,我覺得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更需要意義驅動的時代,但客觀上卻變成了一個意義虛無,意義焦慮,乃至於遍地都是抑郁癥的時代。
心理學家弗蘭克爾創造了一個「意義療法」,就是要幫助他人找到屬於自己生命的意義,進而面對現實,積極樂觀的活下去。
我覺得很多抑郁癥都可以用「意義療法」來療愈,靠吃藥是解決不了的,因為抑郁癥患者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覺得生命沒有意義了,不知道為什麽活著了,他們不缺任何活下去的條件,但他們就是覺得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意義》這本書還是要喚醒大家對意義的正視,要叩問我們生命中的意義。
全世界有很多人嘲笑中國人沒有信仰,我說中國人幾千年來沒有改變過的一個信仰,就是王陽明先生的那句「天理即良知」。睡不著覺的時候捫心自問,知道那顆心在把你指向什麽地方,這說明良知還在,但如果把良知弄丟了,這個人就變得危險了。
我特別贊成馮侖兄說的小詞容易落地,大詞容易空洞。同時,我也特別贊成惟純兄說的,大詞小詞的關鍵在於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質感。
我記得寧老板講過一個故事,他剛到中糧的時候,召集中糧的領導層開會。開完會之後,他不經意間聽到中糧的高管在背後議論,說來了一個玩虛的。
為什麽呢?因為寧老板一來就和大家討論使命、願景、價值觀,讓人感覺是在玩虛的。後來大家一看,這個老板不一樣,他是在玩真的,因為他的大詞全是真的。
後來中糧的高管層比他要求的還認真,先把使命、願景、價值觀弄清楚。我也問過他,4家全球500強都做得那麽棒,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麽?他說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打造一個有使命感的學習型組織,而且他真能做到。
所以,大詞小詞其實都得是真詞,都得是能落地的詞。
現在大家都討厭雞湯,討厭雞湯就是因為討厭那些假的東西,落不了地的東西。或者有的時候是因為自己接不住,如果雞湯能接住,那就是最有營養的東西。
惟純兄今天貢獻了一個特別重要的詞,叫意義感。我覺得這個時代還是需要找到能夠真正驅動大家的那份真實的意義感。我們活在當下就是有意義感的,找到意義感,我們就可以活成生命中比較美好的樣子。
三、「有意思比有意義更重要」
陳為:時間還有一些,我們可以再聊一輪。
在易中天對這本書的解讀中,有一個觀點深得我心,我估計大家也都會比較認同,他說很多時候有意思比有意義更重要。也請各位嘉賓聊一聊,最近有沒有聽過或者經歷過什麽有意思的事。
寧高寧:前面聊的大詞小詞讓我得琢磨琢磨我接下來的話是大詞還是小詞。
先說一件去公園的事吧。有一天準備買票進公園,售票員和我說不用買票直接進,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我65歲了,已經可以免票了。仔細想想,別人跟你要票還是不要票,其實是人生中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
最近還有兩個小事我覺得也蠻有意思的。
一是登機前過安檢的時候,我怕被別人滿身摸,所以登機前我掏得特別幹凈,兜裏啥都沒有了,以為不用太摸了,結果摸得還是很厲害。我說身上啥都沒有了為什麽還摸呢?
安檢員說自己要遵守規範,有錄像在檢查他,我一聽不是他的問題,是系統問題。現在每個人都活在錄像之下了,這個事沒辦法,也就完全理解了。
還有一個事情也很有意思,當然對你們來講肯定不是新鮮事兒,但對我來說很新鮮。
一天晚上我女兒從門口拿了個外賣進來,她說現在的小哥真卷,還問我有沒有垃圾,他可以幫忙帶下去。我問為什麽要幫忙帶垃圾呢?她說小哥把垃圾帶下去後,希望我可以給他一個好評。
我不知這個好評能給這個小哥帶來什麽樣的好處,但無論是網約車司機還是外賣小哥,現在都在被算法管著,服務不好是不行的。我就跟女兒講,那就點一個好評吧,她說沒用小哥帶垃圾,我沒帶垃圾也點一個,點一個好評,希望那個小哥好運氣。
我現在去公園都不用買票了,一般也不需要再費勁給誰好評了,但不得不說,當下,算法徹底地塑造了我們這個社會。
本來想說小詞,最後好像還是說成大詞了哈哈。
陳為:大家估計都有同感,寧總以後可以考慮一個新的賽道,講脫口秀。這個問題對段子手馮總來說應該不是挑戰,請馮總也分享一下。
馮侖:我經常刷小視頻,我就講一個從視頻裏看到的挺有意思的事兒。
有一個好像是學醫的人,他專門研究一個事兒,就是太監的手術問題。他發現在北京城裏給太監做手術的只有兩類人,一類叫官匠,另一類叫私匠。
官匠技術好,水平高,在他這一次就能做幹凈,進宮後不耽誤上班。最重要的是,官匠這裏還有售後服務,就是能保證這些想當太監的人進宮。因為他手術做得好,所以跟宮裏達成了默契,每年宮裏需要太監的時候,首先從他這選。
與官匠相比,私匠的技術就差了些,大多是一些民間能做這個手術的普通老百姓,而且還不能保證做完就一定能進宮。
有人就會問了,那想當太監的人肯定會選官匠啊,私匠能有市場嗎?這裏面就涉及到二者的區別了,那就是收費標準不同。
官匠由於技術好還有售後服務,價錢自然會高一些,付不起這個錢的人還可以貸款,在那個時候其實就是賒賬,等你進宮後有了收入再把手術費還上。而如果沒那麽多錢還不想賒賬的話,可以找私匠,但需要盡快付款,因為價錢已經很低了,不允許賒賬。
所以你會發現,即使是在凈身手術上,也有著市場競爭問題。像價格、管製、特權、自由、交易、壟斷以及信用等等基本的經濟問題,在那個還有太監的時代就已經存在了。對我們而言,在今天就更要尊重市場規律了。
這又講到大詞上了,我就說到這裏。
陳為:能把段子講出意義感,很難得。金老師是怎麽看待意思的?
金惟純:易中天先生說有意思比有意義更重要,好像是把這兩個詞分開來看的,變成了兩種狀態。
我個人的感受是,把意義活出來的過程是需要修煉的,通過修煉活出意義感之後,你的內在會有很大的轉化。什麽轉化呢?就是你內在的能量是流通的,它與外在的人、事、物之間都有連接,最後使你看每一件事都有意思。
活出意義感,在追尋意義的過程中走上靈魂回家的路,最後把自己內在修通,把人與人,人與事的關系全部修通,看每件事都有意思,這就叫生歡喜心。
所以讓我覺得有意思還是挺難的,也比較辛苦一點,我是這麽感受的。
陳為:成才導演最近在關註些什麽?
李成才:前段時間一直在關註農夫山泉事件,我覺得這件事很讓人唏噓不已,為此我還專門寫了一段話,我說無數個網民以愛國的名義操縱著「鍵盤俠」,這些人裏有很多人本身是弱者,但當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一種另類的強者,強到能夠毀掉一個品牌。
讓我觸動最深的是翻譯家資中筠先生也在關註著這件事,她今年94歲了,有一天給我發私信,她說要為這件事寫一篇文章,要分析下為什麽會產生這次事件。
94歲的資中筠還在關心這次事件,還以一種燃燒的赤子之心來關心一家企業的命運,關心這樣一個好的品牌,這種觸動對我來說無法歸結為是一個大詞還是一個小詞。
未來,我覺得我們要認真地研究下這個案例,把它記錄下來,把若幹個人對這件事情的思考也記錄下來,然後成為企業界乃至中國創造財富歷史當中很重要的一課,謝謝。
陳為:這種記錄的確非常有意義。最後請東華老師談談最近感到有意思的事。
劉東華:我覺得有價值、有意義、有意思不是矛盾的,而且最好應該是統一的。有句話說,有意義的快樂叫幸福,沒有意義的快樂有時候可能就是搞笑。
前段時間燕郊發生了一場爆炸事故,有人因此受傷。我在一個視頻裏看到這樣一件事,說有個小夥子,他就在爆炸的那個位置,但在爆炸之前,有個大媽買了不少東西,自己拎不動,就找這個小夥子幫忙,請他幫自己把東西拎回家。
小夥子有些奇怪,心裏想這麽多人怎麽就偏偏找我幫忙呢?但他很善良,沒多說什麽就幫大媽把東西提回家了。
結果剛走不久,那個地方就爆炸了,看來這個大媽是個菩薩。所以,有意無意的做點好事,做點有意義的事,可能也是給自己積累福報。
陳為:《意義》是一本新書,但意義從來不是一個新詞。事實上,從古到今,歷史上有很多厲害的人,都跟臺上的嘉賓一樣,重視意義的價值。
馬克思·韋伯說,「人是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對我們普通人來說,意義就是讓我們生活持續下去的動力,對這些有成就的人來說,就是孔老夫子的那句話,「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當然,孔夫子的「義」指的是正義,我們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意義,如果成功沒有意義,富貴、成功只是過眼雲煙而已。
所以,我們要感謝東華老師帶來的這本《意義》,就像鄭智化在歌詞裏寫的那樣,「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家門,讓迷失的孩子找到來時的路」。
祝《意義》大賣,早日實現100萬+,感謝各位嘉賓,感謝各位朋友,謝謝大家。---[排版:十一*主編:孫允廣/來源:正和島]